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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人却没有停下来,仍然往门里走,仿佛王士心的身体,在他眼里并不存在。
王士心慌忙侧身避开,还是避不及,一边肩头快要碰上,可是没有碰上。
本来预备要跟对方碰撞的王士心,反而因为落空而微一跄踉。他完全看不见那人有何闪避的动作,只见他还是直直地走入“见性馆”的玄关。
那擦身而过的瞬间,王士心感觉经过身边的不像是人,而是一只猫。
王士心被吸引得回头,现在他只看得见这个人的背影。
他穿着纯白色衣袍的身体显得修长,却不算很高大。一头乌黑发亮的直长发,没有结髻,只是用黑布带简单地束着垂在背后。背项上斜斜背着一柄黑漆漆的长刀,柄首有方形兽首,护手成“卍”字形,剑柄和剑鞘各处都包镶着雕刻成云纹的白银,样式很是古雅朴素。
王士心扫视一眼“见性馆”里的人,每一个人也在看着这名白衣来客,全都露出跟王士心一模一样的目光。
馆里的空气有如冻结了,没有人能无视此人的存在。
本来正要离开的王士心,此刻决意不走。
虽然他还不知道,这个男人要来干什么。
一个书香世家的弟子,双手各自拿着白色和红色的布条,走到那人跟前给他选,可是那人根本没有看一眼。
陈泰奎紧紧握着木剑,他本来性情大胆好斗,在书香世家就算跟比自己高强许多的师兄或尊长对剑,亦是从无半点紧张。现在他却感到心里有些异样。
“你来干什么的?”
陈泰奎呼喝:“来投考?还是讨教?”
他的声音仍旧严厉,可是跟刚才强势的呐喊不同,现在隐隐像是被人逼迫的反抗吼叫。
陈泰奎说。
“你说错了。”
“别浪费时间。”
“快拿起它吧!”
“你好好记着这一天。”
“过得了我,自然带你上去。”
“书香世家是在这里过去一里路吧?”
陈泰奎感到被讥嘲,他伸剑朝男人直指。
陈泰奎咧嘴而笑。至少知道对方的来意了。
那叫声发自丹田,催起了陈泰奎身体的内气。
“很不幸,这‘见性馆’过去曾经死过三个人。”
男人似是漫不经意地说:“只要带我过去就行了。”
那句“别浪费时间”跟陈泰奎刚才对王士心说的话一模一样。
他语声一字一句甚清晰,节奏不徐不疾,“是从这边过去吗?”
那男人没回答他,只是说:“跟我交手,是你一生最大的荣幸。”
男人的意思非常明显,徒手对敌,即使只是木剑,也是疯子的行为。
他双眉略扬,作了个恍然的表情,似乎到现在才知道这“见性馆”是何用途。
陈泰奎目中杀意大盛,“你是第四个。留个名字,至少知道尸首要送哪儿。”
书香世家兼修内丹道术与剑法,讲求“以气御剑”这技法正是书香世家武功的精髓。
一个弟子正把木剑递到男人身旁,他看也没看那剑柄,只是伸出一只左手,轻轻地摆成印掌状。
陈泰奎振一振手上的木剑,他一字一字重重的说,“不是从这儿过去,是要‘通过’这儿过去。”